瓷玄

尔曹身与名俱灭,不废江河万古流

【东凯】Orpheus 2

私设严重

李老师只是和靳老师同居过,没有结婚没有结婚没有结婚

时间线在知青杀青后

真人预警真人预警真人预警

我萌真人我有罪,不接受思想教育

点进来视为接受私设

望大家食用愉快,以上

Orpheus

那些逼仄而骚动的夜晚被他珍藏到现在,连李佳也代替不了。事实上,他并未意识到那些回忆有多么温暖沉重,多么缠绵黏附,他以为他爱李佳,他可以负担李佳和自己的后半辈子,他们能有一个正常的、应当的家。

可是李佳问他:“王凯是谁。”

他想她也许知道了什么,可是她又明明什么都不知道。她不知道他们曾在哪一棵树下接吻,也不知道他们曾看过后海哪一晚的月亮。她什么也不知道,无辜又幸运——至少在“王凯”这个名字重新出现在靳东的生活里之前,她幸运地拥有过靳东真正想要尽全力赋予的,能堂堂正正放在太阳光底下的真心。

然后这一切,在两个这样普通的音节里碎得彻底。

李佳看着这个男人,看着他挺直的鼻梁和深邃的眉眼,看着他黯淡下去的眼神,看着他在回忆里沉沦下去,又看着他把自己拽进现实里痛苦挣扎。最后她说:“我们分手吧。”

如若得不到一颗完整的心,那宁可一丁点儿也不要。她是个有感情洁癖的女人,为此结束过一段婚姻,现在要结束第二段感情。靳东抬头看她,茫然无助地看她,李佳小心翼翼地起身,轻轻关上卧室门。

这算什么呢?

靳东倒下去,恍惚听见那些岁月里,似乎随时会支离破碎的木板床在嘎吱嘎吱响。

 

他们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已然无可考,俩人都死犟着说是对方先撩,似乎谁先出手谁就输了。至于告白,床上说的话,谁记得谁先谁后啊?靠在床头分享一支中南海,所有“你我”和“爱”混着浑浊烟雾翻滚在唇齿间。那时候的他们,过于年轻过于热烈过于纯粹,自然也就过于容易被摧毁。

横冲直撞的年纪啊。

实际上靳东未曾有过机会问一句,那段岁月对于王凯,到底留下了怎样的印记,是好是坏,是不值一提还是浓墨重彩。他闯进他的生命里是那样快,离开也那样快,像潮水,像飓风,席卷而来,席卷而去,来不及回头看一眼身后到底是否满目疮痍。

直到时过境迁,再一次从旁人嘴里听到那个名字,靳东才后知后觉想弄清楚,他视若不得见天日之瑰宝,他小心翼翼封存又时时刻刻汲取之财富,在另一个主角看来到底算是什么东西?

“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啊,是吧?”那双好看的手晃荡荡夹一支烟,鹿眼眯起来,漫不经心摇晃着风情。

他会这样吗?这样回忆我。

靳东闭上眼,梦里光怪陆离闪回一张一张相同的脸。

 

几天前侯洪亮请客吃饭,一桌子大老爷们儿吆五喝六灌黄汤,岳旸挂在侯洪亮身上前言不搭后语地讲黑河有多冷,雪有多厚,戏有多好,最后拉着侯洪亮非要让他签一个男演员,说这孩子吃得苦,有灵气,不该埋没了。老侯当他喝多了也不当真,故意开黄腔气他:“怎么,换口味了?这戏也没哪个角色是小白脸儿啊。”

谁曾想岳旸真护着了,上去就是一拳:“你大爷的,别跟这儿瞎咧咧,多好一孩子啊,别给人泼脏水。那孩子中戏的,03级表演系。靳东!靳东你搁哪儿呢?替你师弟说两句话嘿!”

“我他妈99音乐剧的,跟我哪门子的师兄师弟。”

“说些屁话,你跟那刘烨不也勾肩搭背的,表演系的咋了?你少沾惹了?不过那孩子看着倒像个乖巧的,名字也不扎眼,叫王凯。”

“叫什么?!”

前一秒还老神在在,下一秒就哐当一声带翻两三个杯子。靳东唰啦站起身来,瞪着眼戳岳旸跟前儿。侯洪亮看他这反应,心里一紧,故意语气不善试探他:“王凯啊,瞪什么眼睛瞪?咋了?招惹过?”

“你大爷的侯洪亮!你他妈再瞎咧咧一句!抄东西打一架!”

得,看样子真招惹过。

那天侯鸿亮撬什么似的也没把这“年少轻狂过”的靳大爷的嘴撬开,悻悻回去了。倒是这一番折腾下来还真让侯总对王凯上了心,一来二去当真签进山影。

没过几天,靳东一脸“如丧考妣”约侯鸿亮出来,说是被甩了。于是俩加起来七八十岁老爷们儿,躲小摊子上就花生米喝夜啤酒,跟十几岁青瓜蛋子似的对着月亮吹瓶子,对着哥们儿聊小情儿。靳东对着侯洪亮聊王凯。

 

他俩干柴烈火似的烧起来,也如胶似漆海誓山盟。爱起来的时候谁都坚信两个人能天长地久至死不渝,相信爱能发电相信挡我者死。可根本不用等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烂,出个柜就能把这段感情彻底摧毁,甚至差点儿毁掉两个人。

很多东西在被时间洗刷过后只剩下微薄的印记,甚至连印记也不曾留下。如同零五年的禽流感之于一一年一路狂飙的鸡肉价格,亦如同零五年那场惨烈的闹剧之于一一年冷静回忆当年的靳东。

那年春节,靳东挪什么似的挪出时间来回山东过年,吊儿郎当往沙发上一坐,开口就是:“我爱上一个人,是个男的。”

放到现在,靳东自个儿都想抽自个儿,养这么大个儿子,出个柜跟领了军功章似的,那嘴脸,哟嚯。他爹照着他就是一拐棍儿,打得他肩膀整一周都没抬起来。

“后来把我妈逼急了,哭得人都哭傻了,我爹那时候打得很,我实在是跑不出去,只能躺床上死犟。我妈也不知道怎么就偷了我手机,给小孩儿打电话。小孩儿第二天就跟我说分手。那倔脾气,年初五,嗓子都哑得发不出音儿了,还非得打电话亲口跟我说分手。我当时听他那边鞭炮一直响,声音特别大,我说你站远点儿,别蹦着你。他说对啊,我们得站远点儿。

“反正就这么,就这么就分了。我他妈我就是个混账!我他妈还跟他动手!李佳走的时候不让我送,我看她大包小包一个人从楼上下去,我就想,你说当年我小孩儿走的时候,啊?他一个人……”

月亮在酒杯里晃,靳东说不下去了,捂着脸给自己倒酒,漫出来也不晓得,狼狈得像个流浪汉。可不就是个流浪汉吗?那个狭小的出租屋,再也没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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